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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宫巫妃:红尘恨为歇,难绾同心结(1)

冷宫巫妃:红尘恨为歇,难绾同心结(1)

百鬼夜行の白(粉)婆

她平日以一副和蔼可亲的老婆婆面目出现,欺骗容貌姣好的少女用她做的白(粉)涂脸,称此粉能让少女们更加白皙漂亮,但涂抹后,少女的整张脸皮会脱落下来,而白(粉)婆就将少女的面皮收为己用。

【^_^本系列是引用《百鬼夜行》里的原型,架空写的故事哦,背景是我国古代哈~】

“你们发现了么,叶公公近日气色好多了。”

“可不是吗,简直容光焕发,面庞润泽得像白玉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,叶子何时这般得宠,爱妃们闲话时不谈朕,反倒提他。”彦帝负手走进凉亭,神色轻松玩味,眼睛却精明如曜石。

几位嫔妃连忙起身行礼,簇拥着彦帝坐下,娇声软语地逢迎起来。众人见随侍的叶舟不在,彦帝的神情也十分从容,遂放心地继续闲聊。

“皇上还不知道么,叶公公素来人如其名,一叶孤舟、独来独往,臣妾们可不喜欢他那冷淡的秉性,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
叶舟是皇宫里的话题人物,但由于颇获圣宠,嫔妃们和彦帝谈论起来也只能点到即止,不敢将坏话和盘托出。年轻的俏嫔按捺不住,仗着新宠正盛,用可爱伶俐地神情接话道:“是呀,毕竟他是这皇宫里,唯一敢去找巫女的人了。皇上,您说会不会是巫女给了他什么奇药、”

彦帝抬手一拍俏嫔的脑门:“还巫女呢,谁给封的,她如今还有那本事吗,一个等死的废妃罢了。”

“那叶公公为何还总是过去呀?”俏嫔揉着额头,噘嘴问道。

“叶子痴人做梦,你们也跟着做?”彦帝一挥手,示意谈话就此打住:“你们不是新编了什么灵雀舞吗,舞给朕看看。”

彦帝和嫔妃们笙歌到深夜,宴席散时,他却未选哪个嫔妃的寝宫就寝,也没让她们去龙耀殿侍寝的打算,竟独自回去了。

“叶舟回来了吗,让他在书房等着。”嫔妃们听到彦帝低声吩咐侍从,不由暗对神色,却没人能猜出所以然来。

“怎么,今夜为何格外晚?”彦帝的语气,仿佛在问一个老友。

叶舟没有因为彦帝的随和而改变神色,依旧低眉垂眸地侍立在一旁。他穿着太监惯有的深蓝长袍,但面容俊美、长身玉立,完全戏文中说的,翩翩佳公子,风流少年郎。

“她哭了许久,我不便打扰,只好等着。”叶舟眼波平静、神色宁和,看不出心绪。

彦帝则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,嘴角还弯着点捉弄的笑:“也亏你这么久仍不死心,她真的还会有用吗?都老成那副样子了……”

彦帝说完,伸手拨开叶舟的衣领,脖颈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竟有些许好转:“呵,不错。若能治好你,也算立功一件,朕让她安享晚年便是。”

被彦帝特赦“安享晚年”的废妃,不过花信之年,昨夜堪堪在叶舟静默地陪伴下,度过她二十四岁的生辰。

这年岁,在获宠的嫔妃看来确实不算年轻,更何况,她已银发满鬓,日渐老去的容颜让人想到命运的谶言——红颜弹指老,刹那芳华。

“那个巫女,从前为了争宠用过许多邪术,故遭了报应,老得这样快!”荒凉寂寞的冷宫,偶尔会从高墙外传来几声嫌言恶语,似乎认准了连美貌都无法维系的巫女,已丧失了所有灵力,无需惧怕她的巫术咒语。

嫔妃们之所以“夸”叶舟敢去找她,是因为他不惧惹怒彦帝。彦帝当初废妃时曾放了狠话,一世囚困一世孤独,言外之意,任何人也别想去刺探巫女的秘密。因此,这几年来,也只有彦帝口中的“叶子”,敢飘去冷宫,也不知他借的什么风。

随着叶舟的神采愈加奕奕、面庞愈加玉腻,妃嫔们的闲话也愈来愈多,都疑心他借上了巫女最后的阴风,在筹划着什么阴谋。但无奈彦帝未出言干预,叶舟依旧自如地往返冷宫,且更加频繁。

这日,叶舟随驾来到皇后的凤仪宫。皇后美貌倾城,又有家族撑腰,彦帝待她虽不算宠爱,但也颇为客气,并无失势之虑,却不知为何神色憔悴,眸泛泪光。

“皇上今日得闲,也看看臣妾调教出的舞姬,是不是更胜一筹?”皇后淡笑着,示意舞姬们献舞,又着几位宝林御女上前陪酒,不过一个时辰,已将彦帝劝得半醉。

皇后趁机向叶舟丢了个眼色,悄悄离席。

“玥姐姐她,只怕不记得我了。”皇后展开柔荑,掌心一枚粉玉芙蓉,已然枯萎:“这是她七岁时,用灵力送我的礼物。而今,已是十七年了。她的记忆,在一瓣瓣的凋零……”

叶舟叹了口气,从衣袖拿出一枚桃木小牌,上面雕的不是符纹,而是“巫玥”二字,皇后认得,是叶舟的笔迹。

“昨夜刻好的,我想系在她身上,免得她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
“叶子哥哥,你、当真决定那么做吗?”皇后的秀眸凝上一层水雾,柔荑牵住他的衣袖,像儿时那般轻轻摇晃。

“嗯。”叶舟深望了她一眼:“清歌听话,照顾好自己。”

皇后韶清歌惘然想起,已经好久没有人这般唤过自己了。

“你若走了,这森冷的皇宫里,就再无故人了……”韶清歌不舍松开他的衣袖,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,却不能像儿时那般纯澈烂漫,勾指相约。

“别这么说,不是还有阿彦吗?”

“他早已不是故人,只是皇上。”

“相信叶子哥哥,阿彦他会重拾故情的。即便不会,你也要相信。”

叶舟来到冷宫,已是日央时候,纵使盛夏暑伏,冷宫亦维系着它该有的阴沉与荒凉。寂静的院子被繁密横斜的枝叶遮挡,洒下满地暗影。

巫玥于这暗影中枯坐着,抬头从缝隙间痴望天空,失去血色的菱唇喃喃翕动,说的仍是那几个字:“天子,天子……真命天子,换命天子……”

“叶子,你说当初、我若选你,是不是就对了?”巫玥用雪缎般的银丝遮住脸庞,音声怅然。

“对从何来,他是天子,我是‘叶子’,自该选他。”叶舟似乎早已习惯巫玥怪异的举止与言谈,一边答话一边将带来的提盒打开,碧绿的荷叶上盛着玛瑙般殷红欲滴的山樱桃。

巫玥尽管黯然憔悴,迟钝地重复着自己的心伤,却依旧觉察出此次的礼物和以往不同,歪着头看着那捧殷红,等着叶舟开口。

“清歌让我带的,她说那株从碧云山移来的山樱桃,今年终于结果了,就想着给你送来。”叶舟拈起一颗樱桃往巫玥嘴边送,却在要触及菱唇的时刻停住了,只僵着手,低头看地上的暗影。

残缺之人爱不起。

“要不,你也挑一个吧?”巫玥张口衔住那颗樱桃,贝齿轻轻咬破,红汁溅出,像血。

不知这山樱桃有着什么魔力,巫玥吃完之后脸上的愁郁和迷惘竟然散去,伸手解下腰畔系着的嵌宝玳瑁梳,慢慢梳理着三千银丝。叶舟倏然发现,她的容颜不若之前那般沧桑,仿佛恢复了几分生气与魅意。

“待你成事后再说吧,反正我守在这里,不急。”叶舟端开提盒的上屉,下屉的景象黯然失色,不过一个小竹罐,放着一盏青梅茶。

巫玥继续吃着樱桃,粉白的唇瓣也添了血色,宛若被霞光晕红的花朵:“亏她还记得我,我可早把她忘了。”

“也不算全忘吧。”叶舟执起竹罐,徐徐喝着那盏冷茶:“至少还记得,你忘了。”

“人在失意时,才更爱回忆往昔。”叶舟瞥见巫玥眼中的阴冷,叹息着加了一句。

“唔,看来阿彦也快不要她了。”巫玥将樱桃核吐在地上,一颗一颗都十分随意,却凑成了一张女人脸。

叶舟将剩余的冷茶倒了上去,仿佛以水为祭:“天子,自然是要江山。”

“那你呢,你要什么?”巫玥将梳好的银丝盘了起来,是她从前最喜欢的灵蛇髻,双眉斜飞入鬓,发髻似曼妙袅娜的蛇身,嵌宝玳瑁梳插在发端,红宝石闪烁着,好似高傲挑衅的蛇头,将巫女的诡秘与魅力衬托得尽致淋漓。

“你是想要我即将重生的美貌,还是用仇恨练就的,愈加精湛狠毒的巫术?”

“我要你,要你的所有。”叶舟将那枚桃木小牌系在她的手腕,眸中映的却不是她的脸,而是她脖颈上狰狞的伤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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